第 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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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 章
1
夏黎死了。
是被一輛醉酒駕駛的車給撞死的。
只是一瞬間，她就沒了意識。
等再次醒來，卻發現自己成了阿飄，在一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山林裏。
夏黎對現在的自己感到新奇，左摸摸右碰碰。
發現除了自己，別的什麽也碰不到。
烏雲散去，幾縷明媚的陽光灑下，倒是讓初次做鬼的夏黎嚇了一跳。
“我不會被太陽給曬死吧？”夏黎小聲嘟囔著，心裏害怕，動作卻不停。
顫顫巍巍地伸出一節手指，放到光線能照到的地方。
沒有想象中的焦煙泛起，她的手指安然無恙。
“嘿，既然這樣，那我可要好好四處逛逛。”
說著就隨便朝一個方向飄走了。
夏黎向來是個玩心重的人，她在這個世界飄蕩了三年，也沒有走出第一個國家。
但是卻大致了解到，這個世界夏國與魏國對峙，北狄游族虎視眈眈。
這是個她沒聽說過的時代。
她現在身處的國家是夏國。
其實夏黎第一次聽到這個國家時，還覺得真是巧，否則依她這個名字來看，那不就是一國公主的名字麽。
夏黎很不要臉地想著，心裏美滋滋。
這時，一股噴香的味道隨風傳來，勾得夏黎不自覺地朝某個方向飄去。
“香啊，好香啊~
夏黎裝模作樣地趴在門口，看著屋內正背對著她坐的白衣男子。
他寬大的背將滿桌的佳肴擋得嚴嚴實實，讓夏黎連眼癮都過不了，氣得她虛空跺腳。
夏黎將嘴唇咬得泛白，滿眼執著和渴望，恨不得長了雙透視眼。
不管了！反正沒人能看見她，進去也沒事兒！
想到這兒，夏黎一鼓作氣地飄到白衣男子側面，終於是看清楚了滿桌的豐盛佳肴。
“哇！好多好吃的！好香啊！可惜吃不到嗚嗚嗚”
夏黎看著桌上的雞鴨魚肉和各種甜點水果，驚嘆過後只剩滿心的悲傷，一副佯裝要流淚的樣子。
可這副表情下一秒就被一聲輕喚打破了。
“這位姑娘可是餓了？”
“嚇！你是在跟我說話？！”
夏黎被嚇到向後飄去，只差一點就要飄到隔間了。
因為這麽久以來，第一次有人跟她說話。
“姑娘莫怕，在下無意冒犯。只是我身體特殊，能見旁人不可見，所以才有幸跟姑娘說話。”
白衣男子聲音溫和又輕柔，唯恐唐突佳人。
夏黎被這聲音安撫，又飄上前來。
內心卻對自己的反應默默無語：害怕的人不該是我吧……
她快速整理表情，擡起頭來，朝他看去。
真是神奇，從背面看是清冷貴公子，正面瞧著又是溫柔書生的模樣，矛盾又和諧。
“啊哈，公子你好啊，有緣相會！我叫夏黎。”
很不見外地報上名字，眼神直楞楞地瞧著對方，等他的回覆。
“夏姑娘好，我是陸淮陽。”
“叫我夏黎或者阿黎就行，那我可以叫你淮陽嗎？”
他朝她輕笑，點頭示意。
他同意了。
2
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個特殊的人，可算是解開了夏黎身上的束縛。
她天天纏著他，跟他說話。
談天說地聊八卦，講述她一路走來的見聞。
陸淮陽聽得很是認真。
除了必要的一些地方，其他時候只要夏黎要跟隨，他向來不會拒絕。
就這樣，不知不覺中，五年過去了。
兩人更為親密，甚至還多出了一絲隱而不發的暧昧。
夏黎沒有主動戳破這層窗戶紙。
陸淮陽也沒有。
但他對她更加悉心呵護、照料。
知道她愛八卦，就搜集各種民間話本，閑暇時候當故事講給她聽；
知道她愛吃，就偷偷將自己的血滴進飯菜中，告訴夏黎他做出了她能吃的飯菜；
知道她愛自由，從不拘束她，甚至還告訴她自己其他的幾處府邸的位置，讓她如果一處住膩了可以換換口味，只是得告訴他，她去哪處了，不然他找不到她。
……
夏黎知道陸淮陽為她所做的一切。
除了那些飯菜裏的秘密。
她知道自己特殊，恐怕這一生，都不能給他一個擁抱。
敏感的心思，讓她時常私下裏淚眼汪汪。
想方設法回報他，哪怕能有一點。
機會來得很快。
很平常的一天，夏黎聽到了陸淮陽要上戰場的消息。
是的，陸淮陽是大夏國的將軍。
在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時，夏黎問過他。
“你既然可以看見我，那戰場上是不是有好多……”
陸淮陽當時沈默半晌，聲音沈重。
“我曾見到過我的母親、父親、叔伯、好友、還有不少熟悉的將士們。
“旁人不知曉我體質特殊，但父母知道，他們一直在旁邊看著我，鼓勵我。”
“直到勝利的那一刻，我轉過頭去，卻只看見了他們的背影，和身上的鏈條。”
那時，陸淮陽才十五歲。
自那以後，夏黎每天都想抱抱陸淮陽，卻什麽也碰不到。
千萬人中只你能看見我，為何不能讓我千萬人穿身而過，只擁你入懷……
夏黎並不想偷偷跟隨軍隊上路，她怕他擔心自己。
她去了陸淮陽的寢室。
他正在換衣服。
“淮陽！阿淮！阿陽！我要跟你一起！”
夏黎身未到，聲先至。
聞聲，陸淮陽迅速穿好衣服，轉身看向剛到門口的夏黎，難得遲疑。
戰場死傷頗多，鬼差來得也勤，夏黎孤魂在那兒，恐怕不妥。
可又想到她即來問他，而非擅自隨行……
罷了。
依她吧。
自己看得緊些就是了。
就這樣，夏黎在下個月就隨行出征了。
此事僅陸淮陽一人知曉。
3
夏黎急匆匆從外面回來，飄到陸淮陽的營帳前。
剛打算側耳細聽，卻看見裏面的將領們陸續出來。
來得早不如來得巧。
夏黎心想，還不用在外面等。
把頭穿過營帳，發現裏面就剩陸淮陽了。
“淮陽！我打探到了他們的計劃！”
大夏國此次是同魏國開戰。
魏國國君年邁昏庸，聽信讒言，竟頻繁出兵騷擾夏國邊沿的村莊城鎮，百姓苦不堪言。
竟同那北狄沒有任何區別。
夏國國君知曉後震怒，遂派兵出戰。
夏黎將她聽到的魏國將領的計劃詳細講述出來。
臨到末尾，她難得的好奇心又來了。
“聽說魏國此次的出戰將領竟是位蒙面將軍？淮陽，你可認得他？”
夏黎調皮地隔空仰躺在座首的位子上，把陸淮陽擠到一邊。
眼神一眨不眨地看向他，一臉認真聽講的模樣。
“他啊，他……他是魏軒，身手矯捷，足智多謀，是位難得的好將領……”
說起這位蒙面將軍，陸淮陽臉上揚起笑容，竟是給夏黎狠狠地誇獎了魏軒一番。
這倒是惹得夏黎不樂意了。
這是什麽意思？
長他人志氣，滅自己威風嗎？
不過……
夏黎看著陸淮陽臉上的笑容。
即使心裏再不喜歡，她也安安穩穩地在這兒聽完了陸淮陽對魏軒的稱讚。
暗道：我到要好好瞧瞧，這魏軒到底是個什麽來頭……
自那以後，夏黎往魏國駐紮的營帳處跑得更勤了。
想方設法地想見那魏軒一面。
可惜次次鎩羽而歸。
這魏軒藏得可真嚴實！
正當夏黎都快要打算放棄的時候，轉機來了。
這次，夏黎剛剛飄到魏國營地外，打算逛一圈就走。
就見遠處一個士兵邊跑邊喊。
“魏將軍來了，快出來迎接！”
“噌”地一下，夏黎原本蔫蔫的精神一下就清醒了。
在哪兒？魏軒什麽樣？我也要看！
這麽想著，也就湊上前去。
不想被“擠”，夏黎幹脆就飄在眾人頭上，看著塵煙四起的方向。
“籲！”
陰冷短促的一聲命令，就讓馬兒乖乖地停在眾人面前。
烏黑的鐵甲覆蓋全身，顯得原本就高大的身軀氣勢更加迫人。
同樣的黑色面具覆在臉上，只餘出眼睛的位置。
眼神沈郁狠厲，讓人不敢與之對視。
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恭迎聲，夏黎頗感失望。
感覺眼前這位魏軒將軍根本配不上陸淮陽說的那些讚美之詞。
在看他揮退眾人，獨身一人回到營帳時，夏黎跟了上去。
那副面具之下，到底藏著一張什麽樣的面孔呢？
懷著這樣的想法，仗著沒人能看見她，夏黎跟進了營帳內。
鐵甲一件件褪下，露出裏面的黑色衣物。
魏軒一手托面具，一手放在腦後，作勢要摘下來。
夏黎好奇，又湊近了些。
卻沒註意眼前的人動作微頓。
最終，面具還是被摘了下來，被放在身前的案上。
面具下久不見光的面孔有些許蒼白，卻並不妨礙足以驚艷眾人的樣貌，甚至還多了一絲病態美。
可這樣的美貌並沒有驚艷到在場的唯一一位觀眾。
或者說是，只讓夏黎驚到了。
她震驚地看著那張臉，怔楞了幾秒，趕緊轉身離開了。
像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。
“就是她？”
“是的，將軍。”
一位道士裝扮的人從營長後走出，姿態恭敬。
“啊，還算有趣。”
“那我們……”
“先算了，我要換個玩法，保證有意思……”
“是。”
4
這些對話夏黎並不知曉。
她離開後直奔陸淮陽的營帳。
也沒管裏面有沒有其他將領，直接鉆進去，飄在陸淮陽身邊，緊緊地貼著。
陸淮陽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，快速跟底下的將領們吩咐完，讓他們出去。
然後才緩聲問道：“你怎麽了？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沒、沒什麽……”
考慮到那天陸淮陽的話，夏黎並沒有告訴他今日她去魏國營地，看見了魏軒。
還有面具底下那張和陸淮陽一模一樣的臉。
“就是、就是有些緊張，大戰快要來了，你註意好好保護自己，別老是在營帳裏待著，出去活動活動身手……”
本來陸淮陽還滿臉擔心，聽到後面，又是滿臉無奈。
“好好，都聽你的。今日我去熱熱身，你可要跟來監督我？”
夏黎當然是答應了。
她跟去練兵場。
看著他一路上跟周圍的士兵將領們說話的樣子，又莫名想到那個魏軒。
原本慌亂的情緒褪去，好奇心又湧上來。
魏軒究竟是誰？
他和陸淮陽是兄弟嗎？
應該是吧，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像。
可他怎麽會是魏國的將軍？
淮陽知道嗎？
夏黎看著陽光下揮劍的陸淮陽，一時想得有些出神.
實在憋不住，晚上，夏黎就問陸淮陽。
“你為何那麽喜歡魏軒？”
“有嗎？”
“那天你誇他的時候還不明顯嗎？”
夏黎撇撇嘴，心道：我又不眼瞎，當然看得出來。
許是夏黎的表情太過明顯，讓一旁的陸淮陽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。
他輕咳一聲，悄聲地向她訴說了一段秘密往事。
天下皆知，大夏國的陸泓志將只陸淮陽一個兒子。
且年少有為，隨戰時無一敗績。
眾人皆交口稱讚。
卻只有寥寥幾人得以知曉，陸泓志的夫人郁芷，那日誕下的是雙胞胎。
在陸淮陽被眾人稱讚的時候，
他的親弟弟，陸知遠，改名換姓，孤身一人潛入敵國。
旁人無從知曉他遭遇了什麽，只知道後來他成了魏國的護國將軍，賜國姓，名軒。
陸淮陽曾經跟弟弟有過聯系。
他知道弟弟經歷了什麽。
欺淩、謾罵、毆打、嘲笑……
這一切都是在他接受眾人的讚揚時發生的。
那時，陸淮陽對弟弟滿心愧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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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一瞬間，她就沒了意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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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黎對現在的自己感到新奇，左摸摸右碰碰。
發現除了自己，別的什麽也碰不到。
烏雲散去，幾縷明媚的陽光灑下，倒是讓初次做鬼的夏黎嚇了一跳。
“我不會被太陽給曬死吧？”夏黎小聲嘟囔著，心裏害怕，動作卻不停。
顫顫巍巍地伸出一節手指，放到光線能照到的地方。
沒有想象中的焦煙泛起，她的手指安然無恙。
“嘿，既然這樣，那我可要好好四處逛逛。”
說著就隨便朝一個方向飄走了。
夏黎向來是個玩心重的人，她在這個世界飄蕩了三年，也沒有走出第一個國家。
但是卻大致了解到，這個世界夏國與魏國對峙，北狄游族虎視眈眈。
這是個她沒聽說過的時代。
她現在身處的國家是夏國。
其實夏黎第一次聽到這個國家時，還覺得真是巧，否則依她這個名字來看，那不就是一國公主的名字麽。
夏黎很不要臉地想著，心裏美滋滋。
這時，一股噴香的味道隨風傳來，勾得夏黎不自覺地朝某個方向飄去。
“香啊，好香啊~
夏黎裝模作樣地趴在門口，看著屋內正背對著她坐的白衣男子。
他寬大的背將滿桌的佳肴擋得嚴嚴實實，讓夏黎連眼癮都過不了，氣得她虛空跺腳。
夏黎將嘴唇咬得泛白，滿眼執著和渴望，恨不得長了雙透視眼。
不管了！反正沒人能看見她，進去也沒事兒！
想到這兒，夏黎一鼓作氣地飄到白衣男子側面，終於是看清楚了滿桌的豐盛佳肴。
“哇！好多好吃的！好香啊！可惜吃不到嗚嗚嗚”
夏黎看著桌上的雞鴨魚肉和各種甜點水果，驚嘆過後只剩滿心的悲傷，一副佯裝要流淚的樣子。
可這副表情下一秒就被一聲輕喚打破了。
“這位姑娘可是餓了？”
“嚇！你是在跟我說話？！”
夏黎被嚇到向後飄去，只差一點就要飄到隔間了。
因為這麽久以來，第一次有人跟她說話。
“姑娘莫怕，在下無意冒犯。只是我身體特殊，能見旁人不可見，所以才有幸跟姑娘說話。”
白衣男子聲音溫和又輕柔，唯恐唐突佳人。
夏黎被這聲音安撫，又飄上前來。
內心卻對自己的反應默默無語：害怕的人不該是我吧……
她快速整理表情，擡起頭來，朝他看去。
真是神奇，從背面看是清冷貴公子，正面瞧著又是溫柔書生的模樣，矛盾又和諧。
“啊哈，公子你好啊，有緣相會！我叫夏黎。”
很不見外地報上名字，眼神直楞楞地瞧著對方，等他的回覆。
“夏姑娘好，我是陸淮陽。”
“叫我夏黎或者阿黎就行，那我可以叫你淮陽嗎？”
他朝她輕笑，點頭示意。
他同意了。
2
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個特殊的人，可算是解開了夏黎身上的束縛。
她天天纏著他，跟他說話。
談天說地聊八卦，講述她一路走來的見聞。
陸淮陽聽得很是認真。
除了必要的一些地方，其他時候只要夏黎要跟隨，他向來不會拒絕。
就這樣，不知不覺中，五年過去了。
兩人更為親密，甚至還多出了一絲隱而不發的暧昧。
夏黎沒有主動戳破這層窗戶紙。
陸淮陽也沒有。
但他對她更加悉心呵護、照料。
知道她愛八卦，就搜集各種民間話本，閑暇時候當故事講給她聽；
知道她愛吃，就偷偷將自己的血滴進飯菜中，告訴夏黎他做出了她能吃的飯菜；
知道她愛自由，從不拘束她，甚至還告訴她自己其他的幾處府邸的位置，讓她如果一處住膩了可以換換口味，只是得告訴他，她去哪處了，不然他找不到她。
……
夏黎知道陸淮陽為她所做的一切。
除了那些飯菜裏的秘密。
她知道自己特殊，恐怕這一生，都不能給他一個擁抱。
敏感的心思，讓她時常私下裏淚眼汪汪。
想方設法回報他，哪怕能有一點。
機會來得很快。
很平常的一天，夏黎聽到了陸淮陽要上戰場的消息。
是的，陸淮陽是大夏國的將軍。
在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時，夏黎問過他。
“你既然可以看見我，那戰場上是不是有好多……”
陸淮陽當時沈默半晌，聲音沈重。
“我曾見到過我的母親、父親、叔伯、好友、還有不少熟悉的將士們。
“旁人不知曉我體質特殊，但父母知道，他們一直在旁邊看著我，鼓勵我。”
“直到勝利的那一刻，我轉過頭去，卻只看見了他們的背影，和身上的鏈條。”
那時，陸淮陽才十五歲。
自那以後，夏黎每天都想抱抱陸淮陽，卻什麽也碰不到。
千萬人中只你能看見我，為何不能讓我千萬人穿身而過，只擁你入懷……
夏黎並不想偷偷跟隨軍隊上路，她怕他擔心自己。
她去了陸淮陽的寢室。
他正在換衣服。
“淮陽！阿淮！阿陽！我要跟你一起！”
夏黎身未到，聲先至。
聞聲，陸淮陽迅速穿好衣服，轉身看向剛到門口的夏黎，難得遲疑。
戰場死傷頗多，鬼差來得也勤，夏黎孤魂在那兒，恐怕不妥。
可又想到她即來問他，而非擅自隨行……
罷了。
依她吧。
自己看得緊些就是了。
就這樣，夏黎在下個月就隨行出征了。
此事僅陸淮陽一人知曉。
3
夏黎急匆匆從外面回來，飄到陸淮陽的營帳前。
剛打算側耳細聽，卻看見裏面的將領們陸續出來。
來得早不如來得巧。
夏黎心想，還不用在外面等。
把頭穿過營帳，發現裏面就剩陸淮陽了。
“淮陽！我打探到了他們的計劃！”
大夏國此次是同魏國開戰。
魏國國君年邁昏庸，聽信讒言，竟頻繁出兵騷擾夏國邊沿的村莊城鎮，百姓苦不堪言。
竟同那北狄沒有任何區別。
夏國國君知曉後震怒，遂派兵出戰。
夏黎將她聽到的魏國將領的計劃詳細講述出來。
臨到末尾，她難得的好奇心又來了。
“聽說魏國此次的出戰將領竟是位蒙面將軍？淮陽，你可認得他？”
夏黎調皮地隔空仰躺在座首的位子上，把陸淮陽擠到一邊。
眼神一眨不眨地看向他，一臉認真聽講的模樣。
“他啊，他……他是魏軒，身手矯捷，足智多謀，是位難得的好將領……”
說起這位蒙面將軍，陸淮陽臉上揚起笑容，竟是給夏黎狠狠地誇獎了魏軒一番。
這倒是惹得夏黎不樂意了。
這是什麽意思？
長他人志氣，滅自己威風嗎？
不過……
夏黎看著陸淮陽臉上的笑容。
即使心裏再不喜歡，她也安安穩穩地在這兒聽完了陸淮陽對魏軒的稱讚。
暗道：我到要好好瞧瞧，這魏軒到底是個什麽來頭……
自那以後，夏黎往魏國駐紮的營帳處跑得更勤了。
想方設法地想見那魏軒一面。
可惜次次鎩羽而歸。
這魏軒藏得可真嚴實！
正當夏黎都快要打算放棄的時候，轉機來了。
這次，夏黎剛剛飄到魏國營地外，打算逛一圈就走。
就見遠處一個士兵邊跑邊喊。
“魏將軍來了，快出來迎接！”
“噌”地一下，夏黎原本蔫蔫的精神一下就清醒了。
在哪兒？魏軒什麽樣？我也要看！
這麽想著，也就湊上前去。
不想被“擠”，夏黎幹脆就飄在眾人頭上，看著塵煙四起的方向。
“籲！”
陰冷短促的一聲命令，就讓馬兒乖乖地停在眾人面前。
烏黑的鐵甲覆蓋全身，顯得原本就高大的身軀氣勢更加迫人。
同樣的黑色面具覆在臉上，只餘出眼睛的位置。
眼神沈郁狠厲，讓人不敢與之對視。
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恭迎聲，夏黎頗感失望。
感覺眼前這位魏軒將軍根本配不上陸淮陽說的那些讚美之詞。
在看他揮退眾人，獨身一人回到營帳時，夏黎跟了上去。
那副面具之下，到底藏著一張什麽樣的面孔呢？
懷著這樣的想法，仗著沒人能看見她，夏黎跟進了營帳內。
鐵甲一件件褪下，露出裏面的黑色衣物。
魏軒一手托面具，一手放在腦後，作勢要摘下來。
夏黎好奇，又湊近了些。
卻沒註意眼前的人動作微頓。
最終，面具還是被摘了下來，被放在身前的案上。
面具下久不見光的面孔有些許蒼白，卻並不妨礙足以驚艷眾人的樣貌，甚至還多了一絲病態美。
可這樣的美貌並沒有驚艷到在場的唯一一位觀眾。
或者說是，只讓夏黎驚到了。
她震驚地看著那張臉，怔楞了幾秒，趕緊轉身離開了。
像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。
“就是她？”
“是的，將軍。”
一位道士裝扮的人從營長後走出，姿態恭敬。
“啊，還算有趣。”
“那我們……”
“先算了，我要換個玩法，保證有意思……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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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對話夏黎並不知曉。
她離開後直奔陸淮陽的營帳。
也沒管裏面有沒有其他將領，直接鉆進去，飄在陸淮陽身邊，緊緊地貼著。
陸淮陽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，快速跟底下的將領們吩咐完，讓他們出去。
然後才緩聲問道：“你怎麽了？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沒、沒什麽……”
考慮到那天陸淮陽的話，夏黎並沒有告訴他今日她去魏國營地，看見了魏軒。
還有面具底下那張和陸淮陽一模一樣的臉。
“就是、就是有些緊張，大戰快要來了，你註意好好保護自己，別老是在營帳裏待著，出去活動活動身手……”
本來陸淮陽還滿臉擔心，聽到後面，又是滿臉無奈。
“好好，都聽你的。今日我去熱熱身，你可要跟來監督我？”
夏黎當然是答應了。
她跟去練兵場。
看著他一路上跟周圍的士兵將領們說話的樣子，又莫名想到那個魏軒。
原本慌亂的情緒褪去，好奇心又湧上來。
魏軒究竟是誰？
他和陸淮陽是兄弟嗎？
應該是吧，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像。
可他怎麽會是魏國的將軍？
淮陽知道嗎？
夏黎看著陽光下揮劍的陸淮陽，一時想得有些出神.
實在憋不住，晚上，夏黎就問陸淮陽。
“你為何那麽喜歡魏軒？”
“有嗎？”
“那天你誇他的時候還不明顯嗎？”
夏黎撇撇嘴，心道：我又不眼瞎，當然看得出來。
許是夏黎的表情太過明顯，讓一旁的陸淮陽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。
他輕咳一聲，悄聲地向她訴說了一段秘密往事。
天下皆知，大夏國的陸泓志將只陸淮陽一個兒子。
且年少有為，隨戰時無一敗績。
眾人皆交口稱讚。
卻只有寥寥幾人得以知曉，陸泓志的夫人郁芷，那日誕下的是雙胞胎。
在陸淮陽被眾人稱讚的時候，
他的親弟弟，陸知遠，改名換姓，孤身一人潛入敵國。
旁人無從知曉他遭遇了什麽，只知道後來他成了魏國的護國將軍，賜國姓，名軒。
陸淮陽曾經跟弟弟有過聯系。
他知道弟弟經歷了什麽。
欺淩、謾罵、毆打、嘲笑……
這一切都是在他接受眾人的讚揚時發生的。
那時，陸淮陽對弟弟滿心愧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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